鲜卑先锋军受挫，攻势一滞，汉军与南匈奴的军队也反应了过来。
鲜卑军在突袭计划受挫后，没有继续进攻，鲜卑单于檀石槐下令步度根回军。
王庭大帐之前，步度根等待着拜见檀石槐。
他左手此时受了伤，已经让王庭的巫师处理过了。
不过，想起了不久之前战场上与他交手的那名汉将，步度根还是感觉手臂有些发麻，心中惊惧。
步度根年少便能纵横草原，斩杀妖魔。
这么多年来，还是少有敌手。
可一个无名的汉军兵士，却给他造成了相当大的冲击。
若非对方坐骑不利，步度根这次能不能逃回来还是两说。
看装扮，对方甚至都不是一个校尉。
帐中的喧嚷声，让步度根思绪醒转。
让步度根意外的是，战事失利，檀石槐却没有第一时间召集各部首领商议，从他的大帐中走出的都是草原上有名的巫师。
“进来吧！”
檀石槐的声音很温和，可距离上次步度根见到这位草原霸主时，对方又老了许多。
须发洁白，脸上沟壑又深了些。
不知为何，步度根见到此时的檀石槐时，感觉对方很陌生。
檀石槐看了一眼步度根的左手。
“你败了！”
“末将无能。”
檀石槐抬了抬手，看向了自己的孙子，目光之中却没有责备。
与汉室不同，鲜卑是幼子继承制。
这个和自己小儿子差不多年岁的孙子，对方的能力要远远超过自己的继承人。
对于这次失败，檀石槐非但不怒，反而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。
他没有询问这次战事的具体情况，只是问了一下步度根拦阻他的那名汉军校尉叫什么名字？
“刘衡？”
细细的咀嚼着这个名字，檀石槐脸上表情莫测。
“末将没有与那个校尉交手，不过对方手下有一个很厉害的……”
步度根话还没有说完，就被檀石槐阻止了。
“战事艰苦，你也累了，下去休息吧！”
步度根不解，可也不敢违逆，乖乖的退了出去。
阴暗的大帐之中，只有一缕从天窗上照耀而下的阳光，照在檀石槐老迈的脸上。
“想不到，这么快就见到了。”
大帐暗影之中，一抹烟色浮动，发出了嘶哑的声音。
“檀石槐，看来你的运气还是不错。”
草原的霸主微微一笑，眼瞳周围，微微闪现着一层金色的痕迹。
金瞳者中至高者，便是如此表现。
能敛去所有外在痕迹，只有在心中情绪极其波动时，才会显现出身为金瞳者的标记。
而这样的金瞳者，所能操控的妖魔，位阶神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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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匈奴单于庭。
袁术很是愤怒。
一晚上，已经骂了多次檀石槐这老东西不讲武德。
袁术身为护匈奴中郎将，此次的任务就是看场子，让中常侍段珪在鲜卑囫囵的走过来回。
平定边患，那可是大功。
袁术可不想要一辈子待在匈奴单于庭，他还等着立了功，风风光光回洛阳，更进一步。
到时候，他要在袁氏众人以及袁绍面前好好的风光一把。
谁知道那老西居然冷不丁要掀他的场子，袁术如何能忍？
可现在，眼看任务就要搞砸了，不被朝廷问罪就算好了，更不要说其他。
袁术发泄了一番怒火，在帐中扫了一圈。
“刘衡呢，为什么他不来开会，这已经是第几次了？”
“刘校尉在前线侦查敌情，故而未能前来。”
阎象拱手道。
“鲜卑都已经停止进攻了，还侦查什么敌情，都是托词。他别以为自己立了功，又是汉室宗亲，就恃功自傲。若有差错，我一样办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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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色暗淡，风吹河院。
太平道的黑山众弟子守卫守在河院附近，刘衡一人独步，走到小院之前，拿出了象征白波谷弟子的碟牌。
一众黑山众弟子放行，刘衡走了进去。
这是黑山众在五原的一个据点。
此刻，黑山众的第二号人物褚燕正在院中等待着刘衡。
与其余太平道中人不同，褚燕并不好做道人打扮，反而一身盔甲，像个将军。
“你就是义首？”
眼前的小子在太平道中很出名，因为谁都知道，他被白波谷主推荐为大医，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的大贤良师。
“正是！”
“你以符文相邀，来我黑山众的地盘做什么？”
“借兵！”
刘衡直言自己的来意。
“欲借三千黑山众，直捣鲜卑单于庭！”
褚燕一声大笑。
“你如果说要直捣匈奴单于庭，擒了那汝南袁氏子我还能理解。你要直捣鲜卑单于庭，岂不是为汉室除敌？”
“非为汉室除敌，乃为天下人除敌。”
“听说你冒充汉室宗亲，混进洛阳当了一个校尉。你莫非真的是把自己当做刘氏子，心怀天下？”
刘衡一笑。
“我太平道非天下人？”
褚燕面色一变。
“我没有功夫和你逞口舌之快！实话跟你说了吧，我黑山众与你白波众一向不和，我等已知大贤良师立你为大医的条件，是不可能帮你的！”
褚燕说的很决绝，刘衡却仿佛丝毫不在意的样子。
“如果我说，你最终会帮我呢？”
“笑话！我等不愿，难道你还能强逼不成？”
褚燕说完了这句话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。
他飞速打开了屋门，正见四周的黑山众弟子全部倒下。
夜空之中，两尊身形巨大的鬼将接替了河院的守卫，一前一后，带着一众人，将院子围了个密不透风。
“我不良人已经接管了这座院子。褚首领，如何？”
褚燕迅速回身，他一瞬间便想到了眼下破局的最好办法，擒住刘衡。
白波谷众都不善近攻，这便是他留下的最大的破绽。
只可惜，褚燕还是失算了。
刘衡身前，巨大的吸力扭动着空气。
一尊鬼将凭空出现，巨大的身躯将院子的屋顶都顶破了，整个院子霎时间变成了一座废墟。
典韦手持双戟，自龙虎契中现身。
刘衡再出现时，已经站在了典韦的肩膀上。
“褚首领，你还是省点力气吧！”
“今日，这三千黑山众，你借也得借，不借也得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