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衡表示质疑：“为什么父王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摸鱼？”
他也很想去！他现在就想窝到房间里面再也不出来，远离这俗世的吵闹和喧嚣。
元缜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的回道：“少爷，等你当上了父王，你也可以的。”
顾衡很无语，这人倒下了半天，很明显已经开始做梦了，这都能给他接上茬。
谢知玄嗤嗤地笑出声，一摊手撂了挑子，“不管了，我也不干了。”
让他们这么一会儿工夫就把一整年的案件给看完，也确实不像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。
于是房内三人或躺或倚或趴地各自闭目养神了起来，姿势都很是不雅。
那边顾衡眼看着都快要入梦了，忽地想起了刚才很好奇的一件事，开口问道：“话说人在上吊自缢而死之后，真的能从他脚下的土地里挖出火炭来吗？还有这种说法吗？”
想当年他也曾是个相信科学的大好青年，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，三观明显已经出现了一定程度上的崩坏。神神鬼鬼、玄而又玄的事情也基本上是全都给他碰到了，让他不得不信这个邪。
那边元缜趴在桌子上嘿嘿直乐，笑得浑身都颤抖起来，脑门撞在桌子上，发出“咣当”“咣当”的声响。
顾衡不由得翻了个白眼，道：“有话就快点放！”
谢知玄也乐得不行，问道：“殿下你这又是从哪听来的，不是说不能传播封建迷信的吗？”
顾衡很气：“就那本儿卷宗上写着的，写得明明白白！”
两人不应声，继续哈哈大笑。
顾衡破罐子破摔怒声道：“你们也别不信，人在做，天在看，自缢之后有火炭！”
在这一瞬间他是真信了，因为实在太顺口了！
谢知玄捂着肚子说道：“其实，还真是有这样的说法。”
顾衡挑眉：“怎么说的？”
快点，赶紧的，咱这正好奇着呢！
但是谢知玄却又不说话了，像是在琢磨着要怎么开这个口。
顾衡很气，这该死的停顿，整得人抓心抓肺的！
那边谢知玄整理好了思路，老神在在地说道：“民间还真有这样的传言，就说是这自缢而死的人啊，都有着很大的冤气，而这冤气会凝结于地下形成火炭，只要在地上挖上个三尺就能挖得到。如果挖不到，那他就不是自缢而死的，而是他杀。”
把顾衡唬得一愣一愣的，喃喃自语道：“还真有这事儿啊？！”
不知道是又戳到了什么笑点，俩人又哈哈大笑了起来。
顾衡很无语，是笑啥呢，倒是给我也说来听听啊。
终究是元缜心疼自家少爷，虽然他自己都快笑得没气儿了，但还是挣扎着冲顾衡问道：“少爷你还真信啊？”
顾衡：“……”他知道自己这是又被耍了。
元缜：“那只是个传言，虚假的传言，不是真的啊，哈哈哈。”
顾衡怒道：“那卷宗上就这么写的，他们就是这么断案的！”
元缜不信：“真的假的啊，裴大人还能干出这种事儿来？”
顾衡：“不是他啊，这是五年前的案子！”
谢知玄一下就来精神了，“哪里写的？给我看看。”
顾衡还记着大概的内容，拿过卷宗来回翻了翻终于找到了那一页，指给他看，“就是这儿。”
元缜闻言也忙凑了过来，几人围在一块儿看起来卷宗里的内容，是说苏氏有一个妇人，因为上吊而死了，他的丈夫过来报了官，众人验过尸身后进行了宣判。
寺卿宣判道：“苏氏一妇人，吊于梁上而死，勒痕呈黑紫色，延伸至左右耳后，身上没有挣扎的痕迹，且脚下挖出火炭，系自缢而亡无疑。”
少卿道：“大人所言极是。”
谢知玄和元缜：“……”
顾衡抓到了把柄，狠声质问道：“这个少卿说的是不是宋轶？”
“……是的。”谢知玄看起来有点无语，说道：“他在寺里任职的时间要比裴伦久得多。”
顾衡呵呵一笑，一副很得意的嘴脸。心说那你快解释吧，我倒是要看你还有什么话说！
谢知玄不敢反驳。
顾衡又往后面翻了翻，卷宗上面只要有寺卿判语的地方，都有少卿谄媚的语句。
“大人，咱们所见略同。”
“大人英明！”
“……”
顾衡单刀直入：“所以这人到底靠不靠谱。”不是说他手段很高超的吗？这怎么还跟个狗腿子似的。
谢知玄叹了口气道：“溜须拍马也是一种实力的。”
顾衡沉默了，这事儿他深以为然。
元缜在旁边也琢磨了半天，冷不丁地开口道：“那个苏氏夫人的事情，听着有点耳熟。”
顾衡来了兴趣：“怎么说的？”
“少爷不知，我早些年是在镖局里做镖师的。这里面就有一个叫做苏氏商行的，它的产业规模极其庞大，位列四大商行之首，所以经常与镖局有往来。值得一提的是，这样一个富贵的人家，他的夫人却是青楼的一个花魁，当然这花魁也确实貌美若天仙。她与苏氏的东家一见钟情后，便赎了身子，嫁与他做了夫人。于是镖师们就都爱往苏氏跑，就是为了多看她两眼，留作饭后的谈资了。”
“忘了是几年前了，突然就有传言说这个苏氏夫人疯球了，整天疑神疑鬼的。说有一天她跑出来报了官，说自己的夫君是被鬼上身了，还天天强暴她。而苏氏的东家和他夫人的恩爱是有目共睹的，这话说出去自然是没人信的，就当个乐子听了，以为她是精神不怎么正常。”
“再没过多久就听说她自杀了，之后这东家因此性情大变，苏氏的行当也一落千丈，很快就没了名气。如今，苏氏商行都已经很少见了，仅剩了几家还在苟延残喘着，勉强维持生计。”
元缜忽地感慨起来：“大家都说是他们东家生前做了什么恶事，现在这是遭报应喽！”
顾衡和谢知玄两人此时都是一脸的惊疑不定，两人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的，都没出声。
良久。
顾衡问道：“这人会不会是……”
“被换魂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