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浴血荒原、小男孩的成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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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水云两人到营地的时候,天已渐明。营地传来造饭的声音,看情况再晚赶不上早饭了就。

  大家看到水云二人从外面走来,都只是看了一眼都没说什么。

  毕竟临时组队,并不是很严谨的上下级关系只要不影响到任务就可以。

  也许刘金会问,不过恰好刘金不在,估计在和商队负责人讨论下面的计划。

  吃完早饭,车列队待发。刘金再次明确防护安排:“前面便是荒原地带,一马平川。劫匪多是使用马队袭击,马队速度非常快。一般配有短弩,杀伤力很大,大家小心。”

  “我们防守方式分三步,先由护卫队齐射弓箭,打乱马队节奏。再以盾牌长矛抵住马队冲击,防止一个冲锋打散马队。马队停止后,护卫队护车,武门人护人并反击马队。”

  “反击策略是擒贼先擒王,到时听我口令,好了出发!”

  水云注意到护卫队每人手中多了一根木矛,背了一个箭斛。

  看来肯定有辆车专门放置兵器的,否则护卫们装备不了这么快。

  武轩和水云还是走在队伍前列,水云心里对挡住短弩还没有底,有点心不在焉。一想很可能被射到,心中一阵忐忑。不由看向武轩,发现武轩正一脸怪笑的看着他。水云不自觉的问道:“你不会什么都知道吧?”

  “嘿嘿,我怎么说也是武家的出色弟子。从小便受系统教育,这些边边角角的东西自然不在话下”,武轩得意道。

  水云一阵无语,出身好,真是个无与伦比的优势啊。

  武轩得意够了,就继续说道:“这次可是要欠我一个大人情了,下次找你还可不能推辞哦。短弩速度极快,如果挡三个四个还好,再多估计也就刘金师兄可能挡住。诀窍呢……”

  水云见武轩竟然故意吊胃口,一阵哭笑不得,连忙表忠心:“轩哥以后有何吩咐,一定仆汤蹈火在所不辞,轩哥你就痛快说罢……”

  “嘿嘿,这可是你说的哈”,武轩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,还是立即介绍了一下,谁也不知道马贼啥时候来袭。

  通过武轩介绍,水云也了解到,所谓的诀窍就是:“反应比马贼更快。”

  通过观察手部眼神动作、加上跑位和更好的轻功,做好预判。如果近身,要在射出弩箭前将马贼刺死或者将弩弓挑开;如果远攻,则根据预判来防箭。

  武轩顺便说了他对匕首基本用法的见解,匕首基本用法分反手格挡、回刺、正手削、划、刺,主要用于应急或者偷袭。水云是长枪不善近战,对匕首多加练习,肯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。

  不经意间两个时辰过去了,水云看太阳已快当头,还没马贼身影,在过一会就可以吃午饭了。正当水云想吃饭想的流口水的时候,一阵马蹄声传来。水云一惊,暗道:“这马贼等的估计就是这个饿的时候。”

  反手一拍枪已到了手里,同时听到刘金一声振聋发聩的喊话:“前面的马队止步,否则就是宣战。”

  对面的马队丝毫不受影响,快速奔驰而来。

  刘金手一挥,早已准备好的护卫一波箭雨射向马贼。马贼是四人一排的马队,见箭雨过来竟似蛇形迅速摆动避过绝大多数箭雨。剩下的被马贼弯刀叮叮当当的挡掉,一个受伤的都没有,这波马贼明显训练有素。

  第二波箭雨紧接着就到,马队被迫再度摆头向外。到第三波箭雨,马队已摆到和车队平行。

  刘金一挥手,三名武门弟子跃下马冲出去,在马队还未再度冲回之前,杀入马队,简直狼入羊群,杀得马贼鬼哭狼嚎。

  这时又一阵整齐的马蹄声,另外一侧竟有两队马贼成犄角之势冲向车队。刘金一挥手,护卫队分前后两队分别放箭射向两队马贼。这次马贼并没有躲,一阵乒乒乓乓之后,有少量马贼受伤倒地,直接被后面的马队踩踏的不成人形。

  第二阵箭雨过后,马队虽然伤亡不多,但是速度明显将下来了。护卫队立马在离马车三步远处架起盾牌,两两叠加护住马匹和马车。从盾牌缝处伸出长矛,下面顶地。

  左侧马贼见状就要转弯,刚有动作,两把箭嗖嗖就将最左侧的两人射倒,竟然是被自己人射死的。其余马贼受到警示,被逼回转方向冲向车队。

  刘金轻哼一声:“哼!第四波!他们的头也在最后一队人里,武轩、雷亮你们四人负责冲击这两个马队。”

  说罢刘金飞身上了车顶,与武轩刷帅背在背后不同,刘金长剑是插在腰间,一副自信干练清爽的感觉。水云不由叹道,有实力才有魅力。

  说时慢、那时快,两队马贼前面的几排已射出弩箭来。水云紧紧盯着马贼动作,计算着那些弩箭会被盾牌挡住,那些需要自己挡住。

  仿佛世界安静了,只有自己和弩箭。水云忽然觉得弩箭竟似变慢了,伴着一声低喝:“龙噬天下!”叮叮叮一阵急促的金属交击之声传荡开来,近丈范围的弩箭竟然全部被点掉,整齐的扎在地上。

  完全的精确控制,水云欣喜的感觉到自己对武学的理解体悟上升了一个层次。一定要集中精力聚焦对手招式、力道、工具、并加合理预测,凭借自己那拿手招式,破掉弩箭。

  没有更多的时间给水云总结体悟,马贼已然冲到跟前。先冲上来的马贼被穿成了糖葫芦,顿时肠穿肚烂、鲜血飞溅。盾阵也被冲击的退后两步,没有了缓冲空间。

  水云等四人不敢怠慢,快速冲出杀敌。毕竟如果马贼再靠近就会威胁到护卫和车队,所以必须将马贼挡在一丈之外。武轩和雷亮居前,横行扫荡,水云和李杰居后,将漏网之鱼杀掉。四人节奏必须一致快速,一旦脱节被马贼围上来,别说护人,自己都可能陷入险境。

  水云杀人杀到手软,完全忘记了杀得是人。一枪毙命,多为眉心、眉心挡住则是咽喉。就在这紧张时刻,水云感觉一阵劲风铺面而来,心中暗道:“糟了”。

  抬头就看到一根箭已到跟前,水云感到无法呼吸,恐惧由心底升起:“躲不过了!”

  恍惚间水云似乎听到了宝剑清吟,直到弩箭被从中分开。劈开的弩箭从水云两侧飞出,水云才反应过来:“被救了!”

  再一看是刘金出手相救的,刘金对水云一笑,似乎是安慰。立即对跟随他的两人一挥手,三人杀向最后一波人马。弩箭正是从那波人马里面偷袭而来,否则水云肯定可以发现端倪。

  顾不得多想,水云转身再次投入厮杀中。由于刚才的偷袭打断了四人队形,马贼已经围上来了。四人已经深陷包围圈,速度慢了下来。部分马贼也杀向车队,眼看后果不堪设想。

  这时刘金吼声传来:“贼首已经枭首,你们还不散去。”

  战场一阵消停,厮杀也都停下来了。一晃神的功夫,刘金已经提着马贼首领人头返回车队,站在车顶,环视一周无人敢与之直视。这出手才多长时间,就已将马贼首领干掉,武功深不可测啊。

  刘金这手不止镇住了马贼,武轩水云等也被镇住了,对后天后期敬仰不止。水云等人快速撤回到车队附近,收缩成环形与马贼对峙。最终被自己首领射杀两个人的马队先行离去,其他马贼见状也相继撤了。

  水云等人顿时松了口气,刘金则已安排人打扫战场,照顾伤员。大家多多少少都受了伤,唯有水云由于使用长枪,只是破了衣服。李杰手臂上直接被砍了一个半尺长的口子,连忙服了续命丹,贴了一排金创药止血。

  武轩也受了伤,胸前有几道口子。武轩并没有用精金宝剑,手上铁剑已经部分卷刃,随手扔掉铁剑,武轩对水云低声嘀咕:“下次就是我的宝贝出鞘的时候了。”

  武轩注意到了下水云的枪,枪身无痕,只有枪头变钝了。不由得称赞道:“你小子进步快啊,竟然突破精度控制的这一大关。”

  水云点点头,也是满眼兴奋和开心。扔掉手中钝枪,回想起被偷袭的那一瞬间,变强的心前所未有的强烈。

  武轩走向前拍拍水云肩膀,说道:“一直没给你讲队长的职责,组织和负责任务成败,保护队员。否则这种程度的任务怎么会只是三级,没有队长护卫,怎么会没有死伤?你不必在意,相信若干年后我们也可以达到刘金大哥这个高度。”

  “恩,谢谢”,经过和武轩的交流,水云躁动的心也有些安定。反手摸了摸最后一杆枪:“下次再做任务,或许自己就可以使用师父给的玄铁枪了。”

  护卫收集弩弓弩箭,完整的弯刀等。将车辆上箭拔下来都收集,并放在了存放备份武器和干粮的那个车上。打扫完后,一帮人边啃干粮喝水,边向前面的城镇走去,原地却不敢多做停留。

  后面路途很顺利,任务结束后,水云并没在江南城停留。因为小小的心灵当中已经潜意识的意识到,虽然江南城诸多好处、喧嚣繁华,却与自己看是咫尺、实是天涯的距离。

  加上心中全是几天内激战的情景、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惊惧,无心他顾。没有理会他人,与队长领过酬劳的银两后,即与武轩和刘金辞别,换上便装单人匹马返回回家中探亲。马贼一般不动行人,只截商队,刘金和武轩便也就放心让其离去了。

  没有商队拖累,水云三天便赶回家中。离家一年,心中有抑制不住的思念。加上内心深处的惊惧,看到父母,喊了一声:“爹!娘!”水云不由两眼含泪。

  经云母劝说更是刹不住闸的流泪,哭了一阵后水云抬起头来,发现母亲和父亲也俱是含泪。一家人对视一会,似是看是否什么都厚,猴儿却俱是欢笑起来。

  云父首先发话:“阿絮,该准备饭了,我们一家人好好聚聚。”云母准备饭菜的期间,水云和其父则在一旁帮忙,一家人边聊天边做饭。

  水云了解到父母生活过的也较恬淡安静,水云的学费也已还完了。看着父母手粗糙很多,水云知道父母一定操劳很多,一定费了不少力气才还完的。心中不由一酸,眼又湿润了。

  水云也讲起来自己的经历,当然凶险部分则轻描淡写的带过。水云父母虽不知道到底有多凶险,却也知道护镖不是那休闲的活,受伤是难免的、丢了性命也是有可能的,所以两人听得过程中也是满脸的担忧。

  水云边讲边宽慰:“武门不会让门下弟子随便受伤,更何况送命,要不然谁还加入他们啊。每次任务领头的都是高手,武艺自是深不可测,会护着我们这些新弟子的。万无一失,不用担心。”

  水润田和自己的女人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睛中的担心。良久之后,水润田开始嘱:“你虽只有十一岁,却已经像是一个大人了。我和你娘可能也给不了你多少指导和照顾了。但马有失蹄、切不可冲动受伤,甚至有性命之尤,自己要小心再小心。”

  “在外为人处事要讲理、厚积薄发、不要骄傲。该闯闯的时候,就闯闯。凡事谦和,所谓箭射出头鸟,你且不可轻狂......”

  柳飞絮看父子俩探讨人生,说教应答。再回想起当初水云坚持去学武的场景,水云在不断的成长,心中一片满足,这其实就是自己所期待的最幸福的时候。

  一家人在和睦开心中吃了顿团圆饭,饭后水云将挣到的银两拿给父母,说让父母补贴家用享点清福。云父母看到这笔“巨款”,不由倍感欣慰,儿子真的长大了。

  云母则拿出新做的衣服鞋子给水云试试,如此这般、一家人欢心笑语、其乐融融的度过了这一天。晚上后水云睡的额外香甜,没有了练武的压力、没有了打打杀杀的惊惧、有的只是满嘴的哈啦子。可惜了枕头被湿的一块一块的……

  第二天起来,难得一家人在一起,云父就带水云到河边钓鱼,云母则带着衣物到河边洗衣服。父子俩一人一个石块坐在河边,垂钩钓鱼。小河四五米宽,两三米深,几乎清澈见底。可以看到有鱼儿在咬钩,一会云父便悠然钓上一尾半尺长的鱼。

  水云虽然在千语湖天天吃鱼却没钓过,看到鱼儿咬就猛甩鱼杆。生怕慢了就钓不上来,偏偏每次只是把鱼吓跑。云母看的直笑,云父则微笑后传递一些经验:“要看鱼漂,看鱼是看不准的;要有耐心等等。”

  在母亲洗的衣服晾了一竹竿、父亲掉钓了四五条、太阳也上三杆了、水云还是没钓上来一条。即使鱼儿咬了钩,但是水云甩杆力气太大,每每把鱼嘴拉破、或者鱼钩鱼线的甩树上。水润田笑骂水云毛草,用那么大劲干嘛,一再说顺着鱼杆用点巧劲就可以了。

  最后水云干脆一去上衣、鞋子,就往水里一跳,大喊道:“我下去抓,看你们还滑溜。”

  云父还来不及阻止,水云已经扑通一声跳进去了。见状不由笑骂:”你这小子。”

  柳飞絮则赶紧嘱咐到:“水深不要往里去。”

  水云下水后,空手就逮住一条一尺来长的鱼。在小岛上吃了一年的鱼,无师自通的水性和水中速度不是盖的。不过逮住一条后,其他鱼儿早就一哄而散了。毕竟河不比湖,就那么大地方。水云戏水后发现彻底没有鱼了,无趣的上岸了。

  坐在石头上,看着父亲哭笑不得的还拿着鱼杆,心中不由思考到:“巧劲??”

  “我练过枪,自然懂得巧劲就是顺势导力。钓鱼杆的巧劲是怎么个巧法呢”,水云不由回想起父亲钓鱼出来的动作。杆头轻扬,而后悠然一拉,鱼竿颤几下鱼儿就出来了。而自己的差别在于,用力过猛。

  父亲的动作虽慢,但是将着力点掌握的恰到好处。先上扬是为拉做准备,拉也是顺劲。加上杆头轻颤卸力,合力之下避免了将鱼嘴拉穿。

  水云猛然想起师父赵玉演示青龙戏珠入门后三式,枪式与前三式是不同的。前三式明显枪头为重点,力量速度全部灌入枪头形成杀式。而后三式虽然同样很猛,枪头无攻击的戾气,却是以粘为主。将气劲灌入小枪,而后成简化版青龙戏珠。

  水云一下就想明白了,钓鱼的是同样以杆为媒介。将劲用在鱼线、进而鱼钩上,而后者才是重点。这应该就是父亲所说巧劲!

  想到这里,水云便坐下耐心等鱼上钩,实验自己的想法。把学枪经验用于钓鱼,估计就水云这一家了,不知道说他败家,还是学以致用好。

 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,河面恢复平静,终于有鱼儿咬耳了。水云一扬手,顺势一拉,鱼儿瞬间跃出水面到了水云手中。水云顿时高兴的哈哈的合不拢嘴,忽然发现父亲轻笑着看自己。低头一看,竟只是一条不到三寸小鱼,顿时脸一垮。

  一旁柳飞絮说到:“云儿已经会钓了,很不错。时间差不多了,该回家做饭吃了,今天吃全鱼宴!”水云二人得令收拾回家。

  这样悠闲的日子过了十天,水润田也带水云看过武成、武清。之后水云便返回武门千寻岛,等待赵玉的一年之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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